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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里的温柔与爱 孩子的希望

冯宝兴医生为倂指的孩童洪度拉做局部手术。在设备简陋的义诊现场动手术,需要有经验的医生操刀,冯医生抱着舍我其谁的精神,毅然挑起重担。【摄影:戴辉达】

孩子的童年应当充满欢声笑语。然而,住在柬埔寨马德望省巴威县,九岁的洪度拉及十一岁的雅伟卡却因身体有缺陷,饱受嘲笑,活在自卑里;慈济义诊医生的到来,为他们带来希望和温暖。

◎突如其来的喜讯 看见了希望曙光

“妈妈,为什么我的手指和同学们都不同?为什么他们的手指可以张开,我的手指却粘着?妈妈,什么时候可以动手术,让我的手指变得正常?”

这是九岁的洪度拉(HORM TOLA)常问妈妈的问题。妈妈纠守彭娜(Chiw Sok Phana)每每听到孩子的话,忍不住心疼落泪。

2024年10月31日,慈济在巴威县举办义诊前夕,志工特地到要动倂指手术的洪度拉家里拜访。洪度拉见志工到来,敏感地将双手藏在身后,并以戒备的眼神看着志工。

纠守彭娜怕志工误会,忙解释道,洪度拉出生时,右手中指和无名指、拇指和食指、左手食指和中指倂在一起,属于先天性的倂指畸形儿。因有缺陷,导致洪度拉格外敏感。

她内疚地怀疑是自己怀孕七个月时,因脚受伤吃了抗生素而导致孩子手掌畸形。洪度拉三岁时,她带他到暹粒的儿童医院动右手拇指和食指的手术,成功分离。当时她询问医生可否连其他倂指一起动手术,医生表示风险很高,可能导致手指发黑要全部截断。她吓得不敢再抱希望。

洪度拉出生时,右手中指和无名指、拇指和食指、左手食指和中指倂在一起,属于先天性的倂指畸形儿。【摄影:何维美】
洪度拉的妈妈纠守彭娜(左)心疼孩子,但家境贫困,靠丈夫务农糊口,根本没能力带孩子到金边大医院治疗,只能看着孩子在自卑中生活。【摄影:李贵业】

纠守彭娜哽咽表示,洪度拉右手无法使力,全靠左手吃饭、握笔,有时拿食物,食物会掉落。若用力按他的手腕,他会感到作痛;但最苦的却是在学校里,同学会用异样眼光、嘲笑他的手指长得很奇怪。

洪度拉会向妈妈要求,渴望有正常的手指。但家境贫困,靠丈夫务农糊口的纠守彭娜没能力带孩子到金边大医院治疗,只能看着孩子在自卑中生活。

“10月初,我先生在菜市场听说慈济要来我们巴威转诊医院办义诊,在13日,有慈济医生来医院进行筛检,我们马上带洪度拉过去检查。结果,获得通知,孩子可以在11月1日义诊时来动手术,听说是外国医生负责手术,我们都很有信心……”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纠守彭娜难于抑制心中澎拜,忍不住哭了。四十三岁的她育有四个孩子,洪度拉是最小、最牵挂的儿子,一直担心他长大后生活会有所不便,也会痛苦地活在他人异样眼光及嘲笑中。如今,慈济的义诊让她在长年忧虑中看到曙光。

志工发现洪度拉一直蹦着小脸,经妈妈解释才知道他害怕动手术时会很痛。志工遂解释医生会帮他做局部麻醉,一点都不痛。听志工一再解说,妈妈也在旁不断鼓励,他才稍微放松。志工和他相约明天在义诊现场相见,他惶恐又期待地点点头。

洪度拉右手无法使力,全靠左手吃饭、握笔,有时拿食物,食物会掉落地上。【摄影:李贵业】
慈济的义诊让纠守彭娜在长年忧虑中看到曙光。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她难于抑制心中澎拜,忍不住哭了。【摄影:李贵业】

◎会珍惜健全手指  不再害怕被嘲笑

11月1日一早,洪度拉在妈妈陪伴下来到义诊现场的外科部,负责手术的是来自新加坡整型外科医生冯宝兴。

冯医生已看过洪度拉的病例报告,大致了解他的情况,仔细检查对方的左右倂指后,透过翻译员向纠守彭娜说明,他可以帮洪度拉动左手倂指手术,右手的倂指因骨头相连,没法进行切隔。加上右手已不灵活,做了手术也不能正常操作,当下建议只做左手的手术。

纠守彭娜听冯医生细说,洪度拉右手的倂指不会影响到健康,而左手动手术后,五个手指会像正常人一样,加上洪度拉已习惯用左手,所以,在生活上不会有不便。

冯医生和蔼的讲解让纠守彭娜感到安心,遂接受冯医生的建议。当冯医生与两位医生在讨论时,纠守彭娜刚好走开,洪度拉见三个医生在仔细查看自己的手指,不由害怕地放声大哭。

志工及护理师赶紧抱抱和透过翻译员给予安慰。所幸,纠守彭娜很快回来,洪度拉的情绪渐渐稳定。冯医生遂安排母子一起进手术房,由他亲自为洪度拉操刀。

11月1日,义诊第一天,洪度拉就在妈妈陪伴下,来到义诊现场的外科部。洪度拉害怕的紧紧依偎着妈妈。【摄影:何维美】

刚进手术房,一躺在病床上,洪度拉又害怕地哭起来,在旁的志工和护理师连忙抱住他,轻声安慰;当冯医生进行手术期间,护理师轻轻将洪度拉的脸移向一侧,并让妈妈用手掌挡住他的视綫,避免他看到医生动手术的情况;同时有志工打开自己的手机视频,全程陪洪度拉观看卡通片,以缓解他的紧张和分散注意力。

志工、护理师的举动令冯医生感到欣慰,虽然已替洪度拉做局部麻醉,但手术中还是会有疼痛感,而志工的举动无形中减轻孩子的痛楚,也让手术顺利进行。全程观看手术进行的纠守彭娜坦言,她比洪度拉还感到害怕,一度不敢直视,然而,志工安抚孩子的温柔感染了她,一颗悬着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当手术顺利完成,纠守彭娜看着洪度拉的左手掌包上纱布,并听冯医生说手术顺利,她不由大大松口气,眼眶湿润地一再对冯医生道谢。

纠守彭娜回忆洪度拉三岁动手术时,要在医院等待一个半月才有机会动手术,现在,只需两个小时左右,手术就做好了,她敬佩之余更为儿子遇到高明医生感到庆幸。

从手术房出来,洪度拉看着包纱布的左手,他稚气地告诉妈妈,一点都不疼。纠守彭娜告诉他,下星期来医院拆开纱布后,他的左手就会和其他孩子一样,有五只正常的手指了。她和儿子说道:“左手有正常的手指,已经很幸运了。同学笑你时,可以让他们看看你也有健全的手指。”

洪度拉听了,终于笑着向冯医生说声谢谢。孩子腼腆的笑容让冯医生感动,当初他听说有一位孩子需要动倂指手术,他抱着舍我其谁的精神承担起来。投入人医会二十多年,而且多次参与柬埔寨义诊的他坦言:

“义诊现场的外科手术房非常简陋,与平常在医院的设备有天渊之别,需要有义诊经验丰富的医生来承担,才能确保万无一失。我如果不承担这个手术,小孩子的命运就无法改善,令人不舍。”

冯医生感恩自己有机会在孩子年幼时帮他动手术,若当孩子长大了,无法动手术,那将是孩子一辈子的遗憾。

冯宝兴医生亲自为洪度拉做手术前检查。【摄影:何维美】
冯宝兴医生为手指沾黏的孩童洪度拉做局部手术。【摄影:戴辉达】

◎祈求了四年时间   盼到慈济办义诊

十一岁的雅伟卡(NGAR VICHEKA)和洪度拉是邻里,也是好朋友。雅伟卡出生时是兔唇宝宝,他在成长岁月里,常遭受小朋友和同学的取笑,以“兔唇儿”来叫他。

雅伟卡和洪度拉同病相怜,常常一起玩捉迷藏、弹珠子,踢毽子等;尽管童年生活也有乐趣,但两人活在他人的嘲笑中,总感到自卑、难受。

十一岁的雅伟卡(右)和洪度拉是邻里,也是好朋友。【摄影:李贵业】

雅伟卡的妈妈兰罗塔(RANN ROTHA)心疼儿子受了委屈会躲起来哭,儿子也会问她:“为什么我的嘴唇会这样?”她只能回答:“我也不知道,你出生就是这样,想带你去做手术,但是还没有钱。”

兰罗塔曾想带他到马德望的医院动手术,但面对经济问题,耽搁了一年又一年。育有三名孩子的她打算等两岁大的小女儿长大些,便到泰国打工赚钱,筹儿子动手术的费用。 

然而,兰罗塔的先生在泰国打工,家里所有事物都需要她打理,孩子也需要她照顾,因而要到泰国打工也不知何时才能实现?

四年前,雅伟卡染上登革症,在马德望的医院治疗时,她曾问医生可否帮孩子动兔唇手术,医生囘复说要等到有外国医生来办义诊,才能免费帮她儿子动手术。于是,她便常祈祷,希望会有外国医生来此办义诊。

“我祈求了四年,终于等到这一天,有外国医生来办义诊……”兰罗塔很感恩村长在马德望医院工作的女儿,将慈济在巴威转诊医院办义诊的喜讯告诉她。她遂在10月13日,带雅伟卡到巴威转诊医院,接受慈济医疗团队的筛检。

筛检后,志工叮咛兰罗塔在义诊当天,带雅伟卡过来让医生检查,到时是否能动兔唇手术则要看医生的决定。虽然未知能否动手术,对兰罗塔来说却是一綫曙光,满怀期待地日日盼着义诊的日期到来。

雅伟卡出生时是兔唇宝宝,导致他在成长岁月里,常遭受小朋友和同学的取笑,以“兔唇儿”来叫他。【摄影:李贵业】
妈妈兰罗塔(左)曾想带雅伟卡到马德望的医院动手术,但因经济拮据,耽搁了一年又一年。育有三名孩子的她更打算等孩子大一点,她就到泰国赚钱筹手术费。【摄影:李贵业】

◎失而复得的喜悦  感恩之情难言喻

11月1日,兰罗塔很早就带雅伟卡来到医院。在等候处,突然有人和她说孩子太小,不适合做兔唇手术,要长大后才能动手术。她听了,顿时感到失望,难过不已的以为真是如此,也不等医护人员来登记就带着雅伟卡回家。

幸好,认识她的翻译员彭雯菲(PHE,SIREYNEATH)获知消息,赶紧打电话给她,叫她务必来见医生,只有经过医生证实才能作准。

兰罗塔很快又带雅伟卡回到医院,经冯宝兴医生仔细看诊后,表示可以动唇部手术。但无法在义诊现场做,加上兰罗塔担心儿子做手术会忍不了剧痛,选择要全身麻醉,冯医生遂当场写转介信,让志工协助安排到马德望一间专科医院进行手术。

兰罗塔(右)误听旁人信息,以为儿子无法动兔唇手术,伤心离开。幸翻译员彭雯菲(志工背心者)致电叫她带孩子回来,让医生仔细检查。【摄影:谢爱芬】

由于冯医生认识该医院的医生,他向兰罗塔说明一切手术费用都会全免,只是要等日期。对兰罗塔而言,雅伟卡能动手术已让她喜出望外,至于几时能安排到动手术日期,她哽咽地说:“不要紧,我们可以等!”

兰罗塔拿着冯医生的转介信,眼眶湿润地说:“我真心感激慈济来办义诊,为我儿子带来希望!”她相信,在当地志工帮助下,雅伟卡一定有机会动手术,恢复正常唇形,再也不必受到他人的嘲笑了。

得知自己可以动手术,雅伟卡也露出笑容。冯医生坐在他旁边,像和蔼的爷爷似的摸摸对方的头发,给予抚慰和鼓励。兰罗塔目睹这一幕,感动落泪,她表示对医生及志工的感恩之情难于言喻,会牢记在心里,她也向翻译员彭雯菲致衷心谢意,若没有彭雯菲的电话,她会失去让儿子治疗的良机。

彭雯菲见兰罗塔失而复得、喜极而泣的表情,她在感动之余也感到欣慰。她也趁机和兰罗塔说,不要听信任何人的建议,只有医生诊断后的结果才是最正确、最可信!

冯宝兴医生透过手机向兰罗塔(左)解释兔唇的病例,经过动手术是可以回复正常唇形。【摄影:覃平福】

医疗团队与志工、翻译员携手为患者解除病痛,诚如冯宝兴医生所言,人医会成员来自不同国家,医术和专业或许有异,但救人和大爱的心是一致的。他说:“只要我们怀着拔苦予乐的心,病人是可以感受得到的。”他期许这份精神能永远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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