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师生只是透过线上上课,彼此没有真正见面,但对卓正皓老师和学生而言,距离不是问题,只要有爱,线上学习也能带来温暖的阳光、满满的正能量,让彼此更有信心地走向前方、走向未来。
十七岁的补习老师卓正皓在为六位学生上最后一课前夕,精心准备了笔记本和水壶当礼物,以快递方式送给学生们,他期待学生们都在上最后一课前,拿到这份礼物。
当礼物送到外籍学生劳今( Rakin )手里时,他惊喜发现卓老师送的礼物是写有自己名字的笔记本和水壶。翻开笔记本第一页,读到了卓老师亲笔写的英文祝福语:“First of all,thank you。Thank you for bringing you positive energy into our class。 Seeing you improved not only in basaha Melayu ,but also the person you've become ,a kind & polite boy。 It Makes me very happy。 I hope that you can continue to be YOURSELF & keep smiling。 (谢谢您带着正能量进来我的班级,看到您不只在马来文有所进步,您的品格也越来越善良,越来越诚实,让我很开心,我希望您能继续做您自己,继续保持乐观笑容。)”
劳今读着,眼眶湿润了,他看着一行行的字句,感觉到字里行间充满了关怀。想到老师即将离开,他也用心准备一本笔记簿、一枝笔要送给老师,并在小贴纸上写着:“卓老师,我祝福您心想事成,越来越好!”
劳今的礼物来不及在卓老师上最后一课前送出,但他难忘在9月26日上卓老师的最后一堂课时,卓老师播放大家学习的回顾影带;一帧帧相片、一个个片段勾起了他的回忆,回想这九个月来和老师在线上的学习,听着老师在线上给每位学生的寄语,他忍不住眼眶湿润,不舍地哭了……
◎ 不敢主动交朋友的孩子
十一岁、就读华小五年级的劳今是混血儿,爸爸金阿巴斯来自南非,妈妈罗莎林达(Rosalinda)是菲律宾籍,劳今虽在我国出生,但身份和父母一样,属于外劳。劳今是独生子,父母有感要在大马生活,让劳今进华小就读是理想的选择,因华小教学具备华、巫、英三种语文,有利孩子将来在社会立足。
在学校,劳今最好的科目是英文,华文属中等,唯有马来文不理想。但令罗莎林达担心的不是成绩,而是劳今难以融入同学圈里。劳今生性内向,不敢主动和同学打交道,常独自一人躲在角落。回家时也会向罗莎林达诉苦:“妈妈,我在学校都没有朋友。”罗莎林达感到无奈和心疼,但也不知要如何改变劳今的性格。
罗莎林达二十多年前来大马讨生活,也没亲人在此。后来她结识到在学院担任讲师的金阿巴斯,两人组织小家庭,生下劳今后,一家三口倒也不忧生活。但不幸的是,她在2015年患上肾病,为了医病和洗肾,储蓄都用尽了。
2017年,洗肾中心职员见罗莎林达因经济拮据而没来洗肾。于是,便提报慈济,志工走进罗莎林达的家,了解情况后,及时补助洗肾费,解决了对方的困境。志工邓志贤(惟日)在关怀期间,听金阿巴斯谈及劳今已到入学年龄,但因外劳身份,要报名入小学读书需要跑很多部门去申请,他们人地生疏,也不知如何着手。
志贤透过认识的退休校长指点,协助金阿巴斯向有关部门申请,几经奔波,劳今终于顺利进入华文小学就读。但劳今因性格而与同学不合群,让罗莎林达担忧不已,怕劳今交不到朋友,会越来越孤独。而志贤每次到来,见到劳今在一旁默默不语,也觉得这个小孩过于害羞。
今年年初,慈济雪隆分会发起“爱·伴学I∙didik ”计划(注),让照顾户的孩子也有机会补习,加强学习能力。志贤向劳今父母说明此计划,希望劳今能参与马来文补习。劳今父母一听,欣喜不已,觉得是大好机会,即刻为儿子报名。
◎ 妈妈终于放下心中大石
“我很喜欢上卓老师的课,卓老师的课很有趣。”劳今提到卓正皓,小脸庞顿时露出灿烂笑容。他笑吟吟地表示,卓老师不仅是教他马来文的老师,更是改变他人生的大哥哥。
劳今回忆年初参与“爱·伴学”线上补习马来文时,一开始非常不习惯,感觉很无聊,一直希望可以和老师面对面的学习。然而,上了几堂课后,他发现卓老师不再一板一眼的教课,而是会在教学前后,和大家玩玩游戏、说说有趣的故事,同时,卓老师还会关心每个学生,不断给予鼓励。
劳今渐渐爱在卓老师有趣的教学氛围学习。当他听到卓老师称赞他学习态度佳、上课参与度高、马来文进步了,他就觉得很开心,变得有信心。而卓老师教学认真,讲话充满正能量,脸上时时露出阳光般的笑容,让劳今感受到卓老师也像疼爱他的大哥哥,会引导他勇敢做自己和要打开心房去结交朋友。
劳今感染到卓老师的乐观积极,他尝试打开畏羞心门,勇敢与小朋友交谈,互动。如此一来,他很快就在学校交到朋友,也和邻居的小孩成了好朋友,常常一起玩乐和谈天。
视卓老师为学习榜样的劳今听闻对方要应付SPM (大马教育文凭考试)考试,将在九月底离开“爱•伴学”的教课,不由伤心落泪。他想起曾经在学校遇到一位很亲切、很关爱他的老师,那个老师后来离职让他难过不已。现在,同样疼惜他的卓老师也要离开了,他感到深深的失落。
但当劳今在电脑荧幕里看到卓老师始终带着可亲笑容讲课,心念一转,觉得卓老师是为了要继续深造才离开,他应该祝福对方,何况他有卓老师的电话号码,随时都可以联络呀!
懂得转念的劳今不再伤心,反而更用心聆听卓老师的每一堂课,努力地学习。
在家陪伴儿子的罗莎林达很庆幸劳今遇到好老师,也遇到富有爱心的志工。她难忘志贤这些年来视劳今像自己孩子般爱护。今年八月,当志贤得知劳今在课外活动选了上跆拳道,但家里没钱买跆拳道制服,只能穿普通运动服去练习时,即刻透过志工群组,找到一套适合劳今的跆拳道制服。
志贤拿到制服的那一天,正好是“爱·伴学”的线上家长日,正皓向劳今的父母称赞劳今进步神速,成绩亮眼。志贤心念一动,即刻在线上展示跆拳道制服,表明是送给劳今的礼物,当劳今看到跆拳道制服,当场跳跃起来,欢呼连声,一旁的罗莎林达看见劳今兴奋的神情,也深深感动。
有了跆拳道制服,劳今愈加自信满满,罗莎林达看着劳今穿跆拳道制服比划招式时,神采飞扬,不禁也为劳今感到骄傲。
“劳今变得爱笑爱交友,学习也很积极,现在,他就像其他孩子一样充满活力,我真的很开心。即使有一天,我若真的无法陪伴在他身边,我也会很安心,没有任何牵挂了。”罗莎林达不讳言,她终于可以放下心头大石了。
◎ 第一次当老师收获快乐
“我没想到第一次当补习老师,就遇到一群好学生,我很开心也很感动。”卓正皓听到劳今等学生对自己的依依不舍,深表欣慰。
今年就读Form 5的正皓是从妈妈陈美婷(明苗)处得知慈济要招聘“爱·伴学”的补习老师。美婷是慈济教联会老师,也是此次“爱·伴学”团队成员,她知道正皓的马来文程度很好,遂鼓励他应聘马来文补习老师。
正皓了解到“爱·伴学”的补习课是透过线上来教导小学生,上课时间一星期一次,一次是一个小时半,他衡量自己的时间后,加上自己也很想为照顾户的孩子尽一份力,便答应妈妈。开始他原以为自己的录取机率不会很高,没想到却被录取了。
“当我知道要当补习老师,很开心。一开始我只是教三个学生,后来增至六个,都是四年级和五年级的小学生。”正皓笑言,妈妈经营补习中心已有十多年,他也常常在补习中心看老师教课,所以觉得要当补习老师并不难。
然而,他没料到的是线上教学比实体教学要挑战重重。因没和学生面对面,无法确定对方是否专注听课,有些学生会离开镜头,看不到对方状况。后来,他要所有学生对着镜头上课,总算可以看到学生们,但很多时候都是他在讲课,学生毫无反应,甚至提问问题也得不到答案。
没有教学经验的正皓难免感到紧张,虽然用心准备了教学简报,但他很快发现如果一直专注讲课,孩子就会精神不集中而走神,甚至表现不耐烦,为了能吸引学生听课,他参考一些线上教学法,发现有的老师教学很活泼、很吸引学生。于是,他决定也要用有趣的方式来讲课。
正皓知道小学生喜欢玩游戏,听故事,于是,他尝试在课程中融入这些元素。在讲课前后会加插游戏,让气氛不会太严肃,课程中以提问方式复习学习的知识,遇到学生不懂的字汇或语法,他会耐心地不断重覆。看到学生稍微进步了,他毫不吝啬地给予赞美,往往一句赞美就让学生乐开怀。
同时他也放下身段,以大哥哥的身份和学生们打交道,听听他们在学业上、生活上的点滴,听到学生们有不开心或功课不会做的时候,他会鼓励对方要积极不要沮丧,他总是用正能量的言语对学生说:“要努力、要勇敢、不要放弃!老师相信您!加油!”
“我和学生们相处越来越融洽,但我还是会要求学生们上课时认真听课,不要讲题外话,我在讲课时也要学生们不要插嘴说话,我觉得做老师就是该放松时放松,该认真时认真,这样,才能带好学生。”
九个月的线上教学让正皓掌握到如何做个好老师;而劳今的改变和学习上的进步也给予他很大的鼓舞和动力。
他回想当初在电脑荧幕上接触劳今时,对方对学习马来文毫无信心,一开始,很多单字不会读,词汇不会掌握,造句也不懂,回答问题会迟疑。但经过不断鼓励和引导,劳今会专心听课,有疑问会积极发问,也会主动完成功课。
劳今的马来文、马来语进步神速,更被学校选派去参加一项马来语的诗歌朗诵比赛,虽没得奖,却肯定了劳今的马来语已具有一定的水准,更欣慰的是劳今现在也把马来文、英文、华文列为最爱的科目,令身为补习老师的正皓感到与有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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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皓上完最后一课后,即将卸下补习老师的身份。尽管他心里万分不舍,但为了准备考SPM,需要时间备考,不得不放弃教学。原本他在六月就要离职,但学生们努力学习的精神,令他万分不舍而决定多教一学期至九月才离职。
正皓无悔花了不少时间和精神投入在补习课里,学生们的成长让他体会到身为老师的责任和使命,也收获满满的快乐。因而他在离职前,恳切地要求慈济同仁务必聘请一位好老师来接替他,他真心地说道:“这群孩子都很优秀,有好老师陪伴他们,他们一定会学习得更好!”
儿子第一次当补习老师就赢得家长及学生的爱戴,美婷也感到欢喜。她目睹向来说话轻声细语的正皓一旦打开电脑,面对荧幕里的学生时,即刻神采飞扬,嘹亮的声音响彻整个空洞的课室,不知就里的人还以为正皓正面对满课室的学生在讲课呢。
美婷欣慰正皓教得很开心,很认真,会探索有趣的教学方法去贴近孩子的心。当正皓为学生们上最后一课时,也特地办小小的惜别会,美婷看到正皓和学生们在线上不说再见,反而互道感恩,学生们感恩卓老师的教导,而正皓也感恩学生们给了他陪伴他们学习与共同成长的珍贵经历。师生的这段情谊让美婷感动不已,她相信,这份美好的师生情将成为彼此迈步向前的力量!
注:因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孩子的教育,弱势家庭的孩子, 影响程度更深。雪隆分会发起“爱•伴学I ∙ didik ”补习计划,让照顾户的孩子申请,此计划分教育,人文、志业。教育:补助孩子学习差距,让孩子有信心续学。人文:让孩子享受上慈济人文课程,从中改善孩子品德及学习态度。志业:慈善结合教育,在援助困苦家庭外,也同步关心孩子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