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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后促成清扫 老妇从说NO到谢谢

水神造访后留下满屋子泥泞,腐蚀着堆积如山的杂物,让态度强硬的老人家不得不放松、放软,答应让人清扫。志工高兴得像中彩票,劳动后腰都直不起来,第二天还要继续,也趁机帮老人家“断舍离”。
志工请崔瑞锦阿嬷一一过目所需物品、回收物品,及丢弃物品。 【摄影:罗秀莲】

2021年10月20日一连数个小时的长命雨,数不清的水神造访次数,为默迪卡花园一带居民带来莫大烦恼,但他们依稀记得,这是继2006年以后,灾情最为严重的第二次。

四天后,受灾家园门前道路,堆积不少大型家具:泡水后的沙发,凸起肿胀的木板块等等,不少人自我调侃说,这是提早的“辞旧迎新”。 24日中午,刚结束慈善访视工作的慈济志工,快速解决午餐即赶来独居的照顾户崔瑞锦阿嬷住家,协助清扫水灾后的一片狼藉。

这清扫行动早在社区志工的规划内,时间可以追溯到更早期。

◎ 抗拒清理 别丢宝贝

崔瑞锦阿嬷与慈济志工结缘,是在2006年中南马大水灾后,志工开案关心老人家,看见屋内外堆满杂物,马上动念想要清理,但老人家抗拒,却愿意把小部分提供给慈济回收。九年后,慢慢建立起信任感,老人家同意让志工为其大清扫居家。当时,志工浩荡动员,花费五个小时,清出五卡车的回收物。过后,老人家还是改不了囤积物品的习惯;负责关心的志工云大炳(济化)和林如美(慈教)问:“我们来为你打扫,好吗?”老人家的回答也干脆:“No(不必)。” 此番对答每回家访必然上演。

10月21日,志工为受灾的崔阿嬷送来便当。【摄影:黄美慧】

近期再度发生水灾,水位太深无法进入,老人家还有二楼可以躲灾,云大炳拨电确认安好。隔天早上,中午时分送热食便当,夫妻俩搭乘四轮驱动车涉水入灾区,心心念念:“留一盒给阿嬷。”送饭期间,发现里外许多物品浸泡水中,云大炳再问:“水退后,帮你打扫好吗?”这次老人家态度终于放软:“什么时候?”志工高兴得像中了彩票,赶快策划。

◎ 志工动员 处处限制

清扫前的厨房和后院,堆积满杂物。【摄影:陈联喜】

24日中午,匆匆用过午膳,十来位志工集合在崔瑞锦阿嬷的家,从车房做起,致力铲除、清洗泡在黄泥中的物品,再打开大门,这扇门无法完全打开,空间只允许一人进出,霉味扑鼻而来。

“太杂乱了!这是适合老人家居住的地方吗?”首次来到这样的环境,年轻志工廖志勇笑言,他戴上双层口罩、共计八层的过滤网,还是无法隔开异味,但和云大炳还是致力前进。
 
答应让志工打扫,老人家还是不放心,担心志工丢了她的宝贝,让她寻不着。于是带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来,志工搬来椅子让对方就坐,在展开人力筛选物品的过程,把一件件搬到面前,告诉她哪些要丢弃、分类或留下的物品,过程费时,却换来安心,还衍生许多好气又好笑的故事。

例如云大炳忙碌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清出客厅一个小角,笑说:“我才发现你家有沙发!”老人家好笑回应:“不然你以为呢?我家什么都有。”

其他志工想要将逾期的即溶麦片、受潮的包装饼干丢弃,担心不慎食用危害健康;老人家举手阻止说:“这些可以拿来做堆肥,好过你花钱买肥料啦……”望着车房盛装雨水的大桶子及茂盛的植物,志工恍然,只是她要如何从堆山的物品中寻觅出这些堆肥材料呢?

塞满二十多个匣子的中西药包,老人家喘着、抽着,都要一一检查;也有逾期的猫粮、狗粮,她说要留给心爱的宠物猫吃;志工想要搬走锈迹斑斑的冰箱,承诺说会再找一架送来,老人家说:“你先有东西过来,我再让你丢。”一架无法再使用的脚部按摩机,老人家说:“这是别人送给我的,别人的心意不能丢。”

负责关怀崔瑞锦阿嬷的志工云大炳,与老人家幽默互动,深得长者信赖。【摄影:罗秀莲】

从清理杂物中,志工看见一位中英双通、聪明又理性的老人家,如何一点一滴陷入理智与情感的纠结中,志工开始明了,这累积了数十年的习惯,所带给她的安全感,及表达对他人的珍惜;这不是志工相处十五年即能改善的,唯有像“微渧先堕”一样,见面多分享断舍离概念,直到对方愿意作出改变。

◎ 有家样子 长者道谢

第一天打扫,志工顶着疲累的身子,经历五个半小时,终于把车房和客厅杂物清空。邻居告知,厨房和后方有更严重令人作呕的味道和物品囤积,担心出现变卦。第二天,志工吴雅莲(慈瑔)再号召一批男众志工,带来两把水枪助力,彻底清洗、去除顽固污泥,再经历数小时,终于把楼下里里外外清扫干净,异味也消除。

隔壁邻居的女佣带来志工需要商借的物品,在门外即说:“哇!原来客厅这么阔!” 

志工首先丢弃已经浸泡过、无法回收的垃圾,宛如一座小山。【摄影:廖志勇】
第二天,志工邀请更多男众志工过来协助清扫。【摄影:陈联喜】

经过打扫,一个家该有的雏形渐渐浮现,不仅空间宽敞,空气流通,行动也自由,只要情况能维持下去,相信能达到志工想要照顾老人家健康的目的。

热心的邻居们,这两天陆续过来看看志工打扫,也劝导老人家放弃囤积。他们都答应志工,除了照顾饮食,也要帮忙把关,告诉身边的左邻右舍,直接把回收物送到环保站,不要再送来给崔瑞锦阿嬷,减少她堆积物品的机会,也让老人家浮肿的双脚休养康复。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感恩这次水灾因缘,有热心的邻居投报、老人家也因受不了异味而敞开大门让志工清扫,共清扫出两辆卡车回收物,及一座座“垃圾山”,恢复居家该有的清洁。

连续两天,志工动员共计二十人次,这样的人数对老人家而言是安心的,不会引起吵杂或混乱。在这其中,有一样遭受水灾波及的志工,打扫完毕即来到这里帮手;也有2015年曾经帮忙打扫的志工,这次再过来,看见污水泡过的环境比过往更糟,心有不舍,也卖力付出。还有更多有心人,听闻需要帮忙,即带着装备过来,“最重要是老人家的健康”这就是大众一心的目的。

从担心东西不见、担心被欺骗,而抗拒志工到来,如今被志工弯腰卖力付出而感动,崔瑞锦阿嬷最终放软了态度,告诉志工说:“谢谢你,对不起,不要怪我。”也要特别对一直以来关心她,这两天最早抵达、最迟离开的云大炳夫妇说:“感恩他们找很多志工来,感恩他们帮我做得那么好,他们都很照顾我。”简短一段话,让志工感到一切付出都值得。

一天努力下来,清扫后的客厅开阔又清洁。【摄影:廖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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