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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爱而拥抱 因为感恩而流泪

缅甸籍难民扎丽娜(左二)与家人即将移民美国纽约,临别前夕,志工到她家办惜别茶会,她不舍地拥抱志工黄佩运。 【摄影:林振胜】

“除了谢谢,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我谢谢您们,非常非常谢谢您们!”扎丽娜望着围绕在她和家人四周的志工,眼眶数度红润,泪水更忍不住夺眶而出。她主动拥抱志工黄佩运,一声声谢谢伴随泪水,道不尽的感恩包含了离别的不舍……

 

“我们来咯!我们带很多东西来咯!我们来办茶会,来Happy、Happy!”

2023年5月21日,志工携带大行李箱、装有食物的大盒子、袋子来到缅甸籍难民扎丽娜( Zarinah Sultan Ahmad )位于店屋三楼的住家。刚来到门口,志工就热情地说道。

扎丽娜和丈夫乌士曼( Mohd Usman Abdul Rahman)已开门等待志工到来。当扎丽娜见到志工王华成(惟予)拿着四个大行李箱来到,再目睹拎着纸盒、袋子的八位志工一一走进屋里,顿时,她的眉眼也洋溢笑意,连忙叫同住的家人都出来迎接志工。

志工带来扎丽娜需要的大旅行箱,同时也携带食物来为扎丽娜及其家人办茶会。【摄影:林振胜】

◎希望能和慈济再结缘

将近两年常来关怀的志工黄佩运看见扎丽娜,很自然的来个拥抱。然后,拿出慈济发给的善款收据交给扎丽娜,原来,扎丽娜和家人每月都会把竹筒扑满里的钱当善款捐出来。

“这是我们慈济的英文月刊,送给您。您们到了美国,可以用这本月刊去问问身边人,也许有认识慈济的,到时您们又可以和那边的志工接触,有什么事情就可以找他们协助。”黄佩运诚挚地希望,将在下星期二(23日)移民到美国纽约的扎丽娜能和慈济再结缘。

当下,乌士曼也拿出竹筒交给黄佩运,表示这是他们一家这个月的善款,虽然即将离开也不忘要捐款做好事。

每月黄佩运(右)到来,扎丽娜(左)会拿出竹筒扑满的钱捐给慈济,每次拿到慈济收据,扎丽娜就欢喜不已,因这她也有助人的力量。【摄影:林振胜】
扎丽娜的先生乌士曼特地将竹筒扑满交给黄佩运。即使要飞往美国也不忘行善。 【摄影:林振胜】

带着欢喜祝福的心情,在惜别茶会未开始前,黄佩运和志工迫不及待的掏出各自的礼物,一一送给扎丽娜。

“送您慈济生产的大燕麦,很有营养,在飞机上肚子饿,可以用热水冲泡来喝。”
“有一位老板听说要搭二十多个小时的飞机,担心您们的小孩会无聊,所以准备了一大袋的零食给您们带上飞机吃。”
“还有这个有静思语的锁匙扣和欢喜有缘卡、念珠,希望您们顺利飞往美国过新生活。”

扎丽娜一一接过志工的礼物和祝福,忍不住热泪盈眶,哽咽地不知该说什么。乌士曼聆听志工讲解欢喜有缘福慧卡,得知这是上人给予志工及会众的祝福,他马上问:“如果我们用这张卡去寻找慈济,有接触慈济的人一定会知道这是慈济,对吗?”

尽管王华成已经把慈济在纽约的联络电话和地址给了乌士曼,但不知到时他们的落脚处是否靠近,能不能联系上慈济尚是未知数。因此,乌士曼珍惜地收起有缘卡,表示要好好珍藏,因为这卡和慈济月刊将是他们到美国寻找慈济的“信物” 。

乌士曼不讳言去到纽约后,他和三女婿莫哈末阿曼(Mohammad Amran Munir Ahmand )希望尽快找到慈济,因为他们渴望像在吉隆坡一样,能参与慈济活动和做环保。

黄佩运(右)怕扎丽娜一家要做二十多个小时飞机,会肚子饿,特送上净斯产品大燕麦给她。同时,也把善款收据、慈济月刊一并送上。【摄影:林振胜】
志工梁少霞(右)送印有静思语的锁匙扣及欢喜有缘卡、念珠给扎丽娜(右),祝福她和家人顺利飞往美国。【摄影:林振胜】

◎充满欢声笑语的惜别会

黄佩运知道扎丽娜家里没大桌子可以摆放食物,也没多余的椅子让大家坐,于是,她示意志工将大盒小盒的食物摆放在客厅地上,大家围在食物旁边,志工热情地向扎丽娜一家介绍美食。

“今天,我们带来的食物都是家庭式的手工糕点,有班兰椰丝卷、红龟糕、绿豆糕、南瓜糕、咖喱卜、燕菜果冻、还有这个大蛋糕、小橘子、香蕉等,都是您们可以吃的食物。”

黄佩运像主人似的,拿碟子盛着各款食物,一一递给扎丽娜和她的家人们。志工们也毫不拘束的品尝食物。黄佩运大力推荐特地订制的大蛋糕,并纷纷将切好的一块块蛋糕夹给周围的人。

志工们关怀扎丽娜一家要坐飞机二十多个小时,会不会习惯,也贴心提醒去到纽约要过另一种生活,看到的、听到的都会与大马完全不同。当莫哈末阿曼谈及去到美国,还要等五年才能拿到正式的公民证,他也有些忧虑去到美国,不晓得要寻找什么工作?

志工连忙安慰五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也建议乌士曼和莫哈末阿曼可以做回建筑老本行,或是干农活都会有出路。志工您一言我一语地给建议,言谈间对扎丽娜一家到美国后的生活都充满美好的憧憬。

“今天,我们是来给扎丽娜一家送行,现在好像是您们(志工)要去美国一样,我们的惜别会主角似乎变了是您们。”王华成看见志工们兴高采烈的模样,不由调侃地笑道。

黄佩运等志工反应过来,也都抿嘴笑了。扎丽娜看见志工发自内心的欢喜,不禁再次热泪盈眶。原以为这是一个伤感的离别时刻,没料到,志工的热情感染了她,她也抿嘴地笑起来……

对扎丽娜而言,自从来大马后,像今天这样开怀欢笑的次数并不多。她回想来大马十一年,日常生活中总是苦多于笑。

扎丽娜及家人与志工一起分享食物。黄佩运(左五)不断夹食物给扎丽娜和家人。【摄影:林振胜】
没有伤感的离别言语,只有欢声笑语的惜别会让人人乐开怀。【摄影:林振胜】

◎解开心中的苦和烦愁

四十二岁的扎丽娜育有五名女儿,大女儿和二女儿已有各自的家庭及子女,目前是三女儿和女婿、小孙女,加上尚在求学的四女及五女,一家七口同住,倒也能互相照应。

回首来大马的点滴,扎丽娜难掩难过之情,原来,她在2012年与家人向亲友借款,从缅甸偷渡来马,一直靠乌士曼到建筑工地工作、帮人油漆、修理水喉等杂工,除要养家糊口外,还要付还亲友的借款,生活可谓艰苦。

2017年,好不容易偿还了借款,扎丽娜以为可以松口气,过上较安稳的生活,不料,她因为经常腰痛、头晕和呕吐,经朋友介绍到慈济义诊中心看诊,医生见情况严重,即刻转介到政府医院做详细检查,结果被诊断出已经是末期肾衰竭,需要即刻进行洗肾。

每月的洗肾费对乌士曼而言,让本已拮据的日子更加雪上加霜,也是他难于负担的一笔费用。在愁苦中,大马联合国难民最高专员署(简称:联合国难民署UNHCR)伸出援手,在补助扎丽娜一半的洗肾费之余,并寻求慈济援助另一半的洗肾费。

“从我洗肾开始,慈济就帮助我到现在,整整六年了,一直没中断。慈济人也会每月来我家。”不善言辞和表达的扎丽娜也感恩去年开始,联合国难民署与慈济达成协议,由慈济悉数补助她的洗肾费和补针费后,让她和家人感激不已。

黄佩运也忆述自两年前负责关怀扎丽娜后,尽管扎丽娜不太懂马来语,与志工沟通有困难,但透过略懂马来语的莫哈末阿曼做翻译,与扎丽娜也有了较多互动。

除了言语上的慰问,因新冠肺炎疫情而处在行动管制令期间,黄佩运也没有放弃关怀,得知乌士曼和莫哈末阿曼都失去工作时,便常送来米粮,确保对方一家不会断粮,同时也协助扎丽娜购买每天都要吃的高血压、高血糖、高胆固醇和消炎等药物。

后来,疫情缓和,生活慢慢恢复常态,乌士曼和莫哈末阿曼也有了工作,黄佩运和志工还是每月都会到来探望扎丽娜一家。

“也许扎丽娜是肾友,我们每次来到时,她很少说话,眉头总是深锁。看见她这样,我也不知如何安慰她。”

黄佩运在参与慈善活动时,听到志工分享个案,述说照顾户如何从手心向上变成手心向下的例子,不由心里一动,觉得若能引导扎丽娜成为手心向下的人,或许就能解开她心中的苦和烦愁。

扎丽娜(左)很感恩黄佩运(右)宛如家人般的陪伴、关怀和帮助。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却胜似一家亲。 【摄影:林振胜】

◎风雨不改的来做环保

抱持着关心多一点、爱心多一点的单纯心念,黄佩运拿来竹筒扑满,向扎丽娜一家说起竹筒岁月的故事。

一角一角的零钱投竹筒也能帮助人,让扎丽娜惊讶不已。当她和家人将零用钱投竹筒后,每月将竹筒里的钱倒出来,和黄佩运等志工一起点算,不管只有几令吉或十多令吉,都是可以帮助人的力量。扎丽娜感受到自己不是无用的人,原来她和家人也可以助人。

心念的转变让愁苦的心获得安慰,扎丽娜的脸上有了笑容,尽管语言有隔阂,她会用有限的马来语和黄佩运分享,每当有朋友或同胞来家里,她都会拿出竹筒说慈济助人的故事,朋友和同胞也会投下零钱。

黄佩运感动扎丽娜也有助人的心念,于是,她也说起慈济环保志业,鼓励乌士曼和莫哈末阿曼可以到附近的环保点看看。结果,当志工带乌士曼和莫哈末阿曼到环保点转一圈后,两人发现来做环保的志工有不少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在环保点看到这些老人家都不感觉疲累也不懈怠,一直做分类,搬运资源,自己这么年轻,怎么可以不来做?”莫哈末阿曼深受感动,也听志工说做环保救地球的理念,于是,他和乌士曼便下定决心要在每月的环保日抽时间来付出。

一年多来,因怀抱感恩心来做环保的莫哈末阿曼和乌士曼,越做越起劲,不仅每个月风雨不改的出现,还会带同胞、朋友一起来付出。当志工感恩他们的付出时,莫哈末阿曼却诚挚地说道:

“我看见慈济人无条件的帮助这个家,六年来,没有放弃也没有怨言,非常感谢。我相信即使在家乡也没有人可以这样给予长期的帮助。慈济人帮我们,我们也要帮别人。这世上不只我们有困难,还有很多人面临困境和病痛,我们能帮的就一定要施以援手。”

虽然,莫哈末阿曼在2020年才与扎丽娜的三女儿结婚,并搬来同住,但志工所付出的点滴已在这个家传开来,令他深受感动。而后接触志工,更相信志工的善心和爱。

投竹筒做善事、做环保救地球,黄佩运等志工每月前来关怀,乌士曼一家都会分享做好事的喜悦,不知不觉,他们不再是志工和照顾户的关系,反而像一家人似的亲昵。

莫哈末阿曼(左四)与王华成(右)谈及一年多做环保的欢喜,他希望到美国后能找到慈济,他要继续做环保。 【摄影:林振胜】

◎苦盼整整九年的喜讯

去年底,扎丽娜一家盼来了苦等九年的喜讯,原来,联合国难民署告知,扎丽娜一家四口加上莫哈末阿曼一家三口,共七个人已获得批准移民到美国纽约。

在几个月里办好一切手续,包括做体检、打疫苗、上培训课等。扎丽娜也获得通知将在5月23日飞往美国。在前往美国之前,她要求志工可否带他们一家到静思堂看看,鉴于时间紧迫,志工遂安排他们于5月14日慈济三节合一的日子,到静思堂参访。虽然当天扎丽娜不舒服,只逗留一小时,但能看到巍峨的静思堂也令她深感满足。

当黄佩运获悉扎丽娜需要购买三个月的常服药物带到美国,但因没钱而烦恼时,便帮她向分会申请急难补助,并在其他志工陪同下与乌士曼到药剂行购买所需药品。

听闻扎丽娜一家缺乏大行李箱,黄佩运和志工到环保站找来三个崭新实用的大行李箱,可是,还是不够装置大小七个人的衣物,于是,便再找到四个大行李箱,并在21日到扎丽娜家办惜别茶会时一起送上。

21日的惜别茶会在欢笑声中度过,临别时,扎丽娜与家人都依依不舍,尤其是扎丽娜,眼眶含泪地与每个师姐相拥。在拥抱黄佩运时,喃喃地说:“您们是心地善良的好人,是我的好姐妹!”

黄佩运等志工也纷纷和扎丽娜及其家人,一一击掌给予支持和祝福。大家在门口挥手告别,浓浓的不舍之情令扎丽娜的泪水又夺眶而出……

扎丽娜(右)及乌士曼(左)无限感激志工们帮忙张罗她的药物,让她可以安心地飞往美国。【摄影:林振胜】
志工与扎丽娜家人都依依不舍的挥手,这一幕已深嵌在大家的心中,成为美好回忆。【摄影:林振胜】

扎丽娜一行人飞抵美国后,分会同仁一直透过手机联络乌士曼,欲了解他们是否已经安顿妥当,然而,一直联络不上,让志工颇为担心。直到29日才联系到莫哈末阿曼,得知扎丽娜一抵达纽约,因身体不舒服而被安置在医院洗肾。

获悉当地的国际移民组织(IOM )已及时给予协助和安排,让志工松了口气。大家虔诚祝福扎丽娜一切安好,早日出院,并和家人在摆脱难民身份枷锁之际,尽快适应新身份、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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