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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伴珊蒂的最后85天

如果人生只剩下短短八十五天,您会为自己写下什么样的精彩人生?慈济志工遇上癌末的珊蒂,有感她想要活下去的坚强意志,想要为她做更多的事情,但人生的自然法则却无法逆转……
慈济志工将祝福虔诚送给珊蒂,为她祝福。【摄影:黄玉花】

转瞬即逝的时间,浑然不觉让它轻易流失在指缝间;但对饱受病痛折磨的珊蒂(Santi A/P Ramudu)而言却无比珍贵。即使疼痛难忍、坐立难安,她争得一天就是一天。清澈眼神无比坚定,不止一次告诉志工:“我会加强自己的心志,无论如何,我都要活下去。”

还未生病前,珊蒂一直向往自主的人生。晚婚的她,三十八岁诞下独女茵妮德拉(Inithra A/P Batumalai),却发现丈夫不愿扛起家庭责任,家庭一切开销单靠她一人工作支撑。为了避免恶性循环,八、九年前,她毅然和丈夫离异,独自抚养孩子长大。

白天,她在一家公司当书记,傍晚帮邻居孩子补习。一天两份工,珊蒂甘于自食其力,特别是看着孩子们经教导下,成绩有显著的进步,她心中的开心和满足大于其他。她喜欢自由、也喜爱热闹,身边还有一群爱护她的家人。侄女达玛莱(Thamaraichelvi A/P R. Ravindran)不讳言她对珊蒂的敬爱:“姑姑很幽默,很关心家人,是我们家的开心果;佳节期间来我们家聚餐,去哪里都会带着我们几位和茵妮德拉一起出去。”

可想而知,近十年的日子,是珊蒂最写意自在的时光。好景不常,一直感觉下腹疼痛的她,曾经到医院挂号看诊,都查不出病因。直到2021年中,才赫然被检验出罹患子宫癌,7月马上动手术切除子宫和卵巢,再作化疗。

事情来得突然,她的病情急转直下,11月,医生证实属于第三期症状,癌细胞已经转移到身体其他部位,令努力与病魔苦战的她,再一次受到打击,甚至在亲友面前崩溃:“为什么老天要折磨我,让我那么辛苦?” 

亲人鼓励珊蒂勇敢接受上天的考验,她转看十五岁、处在青春年少期的女儿茵妮德拉,有感自己责任未了,必须强打起精神,不能被打败。

◎ 亲友关怀 力量加大

患病期间,珊蒂无法得到任何社会资源援助,担心失去一切的她,选择停薪留职,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重回职场;奈何接踵而来的治疗,让身子不堪摧残,愈见虚弱,无法行走等等,一切生活起居,都需仰赖女儿照顾。

庆幸身边家人爱护有加。大嫂珊迪(Santhi A/P Krishnan)每天到家照料,为珊蒂准备三餐、梳洗、往返医院接受治疗等。二哥帮忙支付珊蒂家的屋租,另一位亲友见她化疗后身体不适,协助在房里安装一台冷气机舒缓病情。

癌症磨人心智。慈济照顾户苏古玛(Sugumar A/L Ramasamy)是珊蒂的好友,担心她失去面对病情的勇气,在志工戴金龙(济泽)和黄秀萍(慈凯)上门探访时,动念请他们过去关怀珊蒂。这一小小的关怀举动,让珊蒂日后满怀感激,多次感谢苏古玛和慈济等人,把宗教信仰带到她的身边,给予她力量。

◎ 遇见你们 我很幸运    

2021年11月上旬,慈济志工首次拜访珊蒂母女,11月9日议决开案,补助一些生活费让珊蒂安心接受治疗。但她不想麻烦别人,心里很不安。为了鼓励她,黄秀萍不吝分享自己曾经与癌症共处的经验,及勇敢接受家人亲友关怀,让珊蒂稍为释怀。

当时,除了赛巴巴慈善团体的关怀以外,慈济是珊蒂首个接触的宗教团体;看着不认识的志工们,11至12月间,几乎每星期从市区驱车到郊区探访,不只带来满满的好话与祝福,还细心买来她喜欢的水果。在得知女儿为了照顾她无法到学校读书,只在家用小小手机上课时,熟悉电脑软件的志工杨兑磷很快到环保站找到一台功能尚佳的手提电脑,彻夜赶着维修,重新设置及安装上课所需的软件,第二天跟着志工过去,逐步教导让茵妮德拉测试使用。

志工杨兑磷(红衣者)彻夜赶着维修手提电脑,隔天教导茵妮德拉(右)测试使用手提电脑。【摄影:黄秀萍】

看着女儿在家也能安心上课,化解珊蒂心里的担忧,忍不住吐露心声:“过去身兼父职的自己,不晓得是否真能弥补了孩子对父亲的期待?不知道还能继续陪伴女儿多久……”

志工黄循粮(济循)每每探访照顾户时,总会抱着证严上人法照让大家认识,这次也不例外。珊蒂抚着法照许久说:“我真的很喜欢上人,感谢赛巴巴、苏古玛、上人和志工来我家,我非常开心,也很幸运能够遇见你们。”她还望自己快点好起来,像慈济人一样做好事。

末了,她忍不住征询志工:“可以让上人法照陪伴在我身边吗?”志工王钰清(明乡)灵机一动说:“我们可以把上人放在心里,时时刻刻心想好意、手做好事及选择素食,就是对上人最虔诚、最恭敬的供养。”珊蒂点点头,双手合十好一会儿,再张开明亮双眼说:“我已经把上人放在心里了。”

王钰清补充说明:“我们所做的努力,无不希望能鼓励珊蒂把身体交给医生,把心交给菩萨,我们都会在她的身旁陪伴。”

◎ 为她祈祷 众人祝福

癌症末期的病人,每一刻都可能出现变化。志工原本计划邀请另一家印裔照顾户上门煮珊蒂喜欢的蔬菜咖喱,但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志工离开不久,珊蒂入院接受化疗近一个月。过后,她需要再到吉隆坡癌症中心接受检验,但瘦弱的身躯却已无法再承受跨州的舟车劳顿。面对亲友的束手无策,黄循粮协助安排一辆救护车载送,让她安心来回。临离开前,志工再关怀说:“我们能为您做些什么?”珊蒂说,请为我祈祷。

慈济志工与珊蒂的亲人一起为珊蒂祈福。【摄影:黄玉花】
珊蒂(右)看着晶莹剔透的佛像,心灵得到安抚。【摄影:黄玉花】

虔诚地祈祷、祝福,也是一股力量。 2022年1月15日这天,志工带着琉璃佛到珊蒂家办小型祈福会,由珊蒂发出邀请,亲友、邻居们一起参与。大伙儿在志工引导下,一起唱诵〈祈祷〉,静心为珊蒂祝福,也唱红了眼眶。

强忍腹部肿瘤压痛的身子,珊蒂接过志工送上的福慧红包,来到琉璃佛前,轻触晶莹剔透的佛像,心灵得到关怀与释放,她最后一次与志工交谈,还是坚定地说:“我要活下去!”

祥和祈福的氛围,亲友、邻里皆被感动。长时照顾珊蒂的大嫂说:“我没参加过这样的祈福会,今天这样的氛围,可以让珊蒂的心平静下来,提升她面对病情的意志,相信有大家一起陪伴,珊蒂会更有信心。”

华裔邻居何本娘也由衷赞叹:“过去只是从水灾赈灾的影片中看见慈济人的付出,前些天看见志工叫来救护车载送,今天再参与祈福会,我真的看见,慈济帮助人很彻底,很感动……”

志工取出慈济竹筒扑满,与大伙儿分享一个铜板、一分祝福的心意,人人都愿意响应,一一上前为珊蒂投钱祝福。

22日,志工邀来人医会苏美娟医师。珊蒂坐躺在床上,不停哼着疼痛,医师为她肿胀的双脚涂抹药物及贴上药膏,藉由专业医师细声安慰,不久珊蒂安心入睡。

人医会医师细心安抚珊蒂,盼能减轻她的疼痛。【摄影:罗秀莲】

23日,院方提早让珊蒂入院,再度接受治疗。

◎ 安详解脱 告别人世

2月2日,农历新年大年初二早晨传来消息,珊蒂已在马六甲中央医院安然往生。志工4日到府送上关怀与慰问,大嫂珊迪非常不舍,志工细声安慰:“既然已经尽力,学习放下,如果有需要,我们一直都在。”

身边挚爱亲友都不约而同说,眼见珊蒂这些日子的辛苦,离去是从病苦中解脱,祝福她换个好的身体,再来与大众结善缘。亲友们更感激认识慈济志工,一起给予珊蒂精神鼓励,让她在治疗过程中,多一分安心,少一分痛苦。

最后,茵妮德拉说出了心底话。她说,妈妈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因为妈妈很勇敢,一个人打拼,还是把她照顾得好好地。她会记得妈妈的话,用功读书,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志工关怀珊蒂的过程,让珊蒂的亲友感怀在心。【摄影:罗秀莲】

仔细数数,从开案至往生,志工与珊蒂相处只有短短的八十五天;志工黄循粮惋惜说:“很遗憾,我们还想为对方做更多事,例如感恩惜福、忏悔过去,再好好地与大家告别……”

往者已矣,收拾心情,展望未来,志工将继续关怀女儿茵妮德拉,及更多的个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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