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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苦为甘 憨憨做赚福气

回溯余养美的前半生,苦多于甘;晚年生涯,找到了心之归属。一个观念的转变,曾经的眉头紧锁,换上灿烂笑颜;行善付出,是她希望走到最后的方向。
一个观念的转变,让余养美曾经的眉头紧锁,换上灿烂笑颜。【摄影:黄玉花】

刚起床的太阳公公精神抖擞,一束束阳光尽情地洒在人们身上,万物复苏,一片生机勃勃。坐落在菜市场附近的卢骨慈济环保站迎来一批又一批人潮,这边有人把家里不要的东西送出去,那边就有人来把适合使用的二手物品带回家。多年来的默契建立,这已是大伙儿每个周三的约定。

放眼望去,环保站里的志工大多已届七旬年纪,却依然老当益壮,有者还是骑着摩托车,或自行开车前来,一点都不比年轻人逊色。虽然,身体机能逐渐被岁月蚕食,腰酸背痛、生病吃药在所难免,但却无阻他们来为大地付出的一分心意。在一堆又一堆环保资源面前,人人各司其职,挥着汗水,手上没有丝毫停歇,偶尔说说笑笑,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累了,自行到一旁享用茶点,歇息一会儿,继续开工。

个子娇小的余养美(虑谂)腰间缠着护腰,却依然动作敏捷地穿梭在环保站里,一时张罗环保站事务,或整理资源;一会儿与民众打交道,忙得不可开交,却仍神采奕奕。

她今年已七十五岁,面容爬上犹如老树的年轮,写满故事,还有粗厚长茧的手指头,是辛苦了大半辈子所留下的痕迹。然而,每当笑起来,那一抹犹如赤子般的纯真与之形成对比,体现其草根和心宽念纯的真性情。

◎ 走出家门 另一番体悟

“我2011年9月开始来这里做环保。”余养美记得很清楚,是因为先生罹患肾病,她在病榻旁照顾了两年,后先生往生了,志工前来关怀并邀约她走出来当志工,舒缓心情,她心想从此“自由”了,就来环保站付出。

“我起初来环保站时,看到那么多东西,有一些都没看过,很多还很新很美,就结缘回去。突然间觉得自己变得很富有,什么都有了。”由于从小家里经济拮据,总是缺这缺那,在这里,即使都是二手的,她觉得什么都好。甚至连往生者曾睡过的床,她清洗一番又可以使用,没有忌讳。

余养美从2011年9月开始,就投入在做环保。【摄影:黄玉花】

后来,除了环保,慢慢再投入访视、医院志工、香积等等,时有听闻证严上人开示。探访个案,对方的苦她最能体会,也看到比自己更苦的大有人在;在医院看到病患受病痛折磨,庆幸自己依然健朗;知晓慈济的善款来自点点滴滴的善心人士,懂得布施的道理。对于生活中的匮乏,开始学习知足,减低物欲,还会劝导民众惜福爱物,不起贪念,行善助人。

“有时候在半路看到环保资源,我都会停车下来捡,这是救地球、帮助人的资源,如果不拾起来,觉得很不舍。”不理会别人异样眼光,她相信对的事,做就对了。以前,她捡环保物变卖,帮补先生的洗肾费;后来做慈济,把所捡资源都送来环保站,“我没有钱,就出力。”她说。

◎ 甘苦人生 埋怨转祝福

回想起自己的一生,余养美称那是苦得不能再苦的日子。从小家贫,她只上了一年半的小学,因搬家缘故,干脆辍学工作帮补家用。书读不多一直是她的遗憾,长大后到夜校读了一年,认识几个字,也算了了心愿。后来结婚,原以为日子就会好过一些,岂料先生又沉迷赌博,有时连家用都没给,六个孩子陆续出生,余养美四处打工赚生活费,曾割胶、养猪、洗碗、烹煮、陪月等,日子过得捉襟见肘,靠东借西赊过日子。 “最苦的时候是口袋连五分钱都没有,那时孩子才十多岁,没有零用钱给他去上学。”她哽咽回忆往事。

先生赌博输了,回来就打骂孩子,而余养美因生活压力大脾气暴躁,更把自己所受的气都发泄在孩子身上。后来,为了赚钱,她甚至抛下孩子到新加坡打工。孩子从小失去父母的关爱,亲子关系欠佳,初中就辍学出外打工,自给自足,没有余钱拿回家,有两个甚至误交损友而染上毒瘾,多次进出戒毒所,大儿子又因精神出状况,家无宁日,余养美的眉头更深锁。

余养美天天投钱祝福孩子,认为这是对孩子最好的爱。【摄影:黄玉花】

以前,余养美常埋怨自己命苦,丈夫不负责任,孩子叛逆不听话,她形容自己以往的生活:“每天早上一睁开眼睛,就是唉声叹气。”

加入慈济后,她才逐渐体悟,原来孩子变坏是父母疏于关心而造成的,她内疚自己当初没有教育好孩子。听了上人开示,知道必须先改变自己,才能影响孩子;她把责骂转为讲道理,把埋怨转为祝福,亲子关系也缓和了,现在孩子的情况也较稳定,拥有一份安定工作,她又积极做慈济,生命有了寄托。

她的房间里有一个竹筒扑满,天天投钱祝福孩子,认为这是对孩子最好的爱。神桌上也置放三个竹筒扑满,她说,因为不再烧金纸,所以每逢初一十五,就把买金纸的钱投入竹筒扑满。 “神明和祖先也认同我的,祂们晚上都没有来找我。”她哈哈笑道,草根本性又有智慧。

“我做慈济很开心,会忘掉烦恼。”当放下计较和比较,烦恼烟消云散。因此,只要有需要,一通电话,她就赶到。

◎ 考验来磨 静思语解救

当然,在做慈济的过程中,余养美也遇到考验,“我也有想过退转,不如我去打工,把钱捐出来,也是做善事,何必做得那么辛苦又受气?后来才知道上人是要我们入人群修行,行善要付出无所求。”

面对烦恼,她的解药是抽静思语,很神奇的是,每一次都准确说中她的心事。有时埋怨别人不愿配合,只有自己做,就会抽到“多做多得,少做多失”;人事磨合,就看到“理直要气和,得理要饶人”、“看人不顺眼是自己修养不够”……

除了环保,余养美亦积极参与访视、医院志工、香积等活动。图为她参与素粽制作。【摄影:邓汉强】

余养美分享,以前东西或钱财不见,她会生气半个月,现在不再当一回事,她说:反正我也不愁吃不愁穿,就当做善事吧!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现在的她容易满足,人也变得豁达。

“以前埋怨自己命不好,现在才知道是自己前世造的业,所以要甘愿接受,如果不甘愿还,还要加利息呢!”走出家门,开阔视野,听闻佛法,她的心结也打开了。

早期就跟余养美一起在环保站做环保的张亚英(慈苾)一路走来,见证余养美的改变。 “起初她来都不讲话,后来慢慢熟悉了,会向我们诉苦,我们安慰她,后来她就越来越开朗了。” 张亚英认为环保站是老年人的心灵依归,大家有说有笑,聊聊天,倾诉心事,又可以付出力量帮助人,日子过得充实又快乐。

相处的时间久了,张亚英赞叹余养美勇于承担,凡事尽心尽力,是不可多得的好法亲、好帮手。

◎ 改写人生 要做到最后

2015年余养美受证为慈济委员,当年她七十一岁,跪在上人面前,叙述自己的故事,泣不成声,好像孩子看到妈妈,心里的委屈排山倒海涌出,几十年的苦化为泪水,宣泄出来。上人轻声对她说:接下来就会好了,一切会苦尽甘来。

她庆幸在晚年得遇明师,转变观念,改写了人生,对上人是说不尽的感恩。她遗憾自己为什么不早些走入慈济,然往事已矣,应该展望未来,因此她更积极做慈济。 “我都这把年纪了,还等什么?无常不知道几时会来,我要快点做,要做到两脚伸直为止。”

孩子有时会反映妈妈整天不在家,嘱咐她多休息,她反而对孩子说:“你妈妈这个年纪还能走能动,你要很感恩了。”

而且,她还签署了大体捐赠,并表示:“人死了,如果埋在地上给虫子吃多可惜,不如捐给医学生去做研究,将来做个好医生,我到了人生最后,还可以做善事。”

完整的人生也许就该五味杂陈,余养美走过人生幽暗的峡谷,总算看到雨后彩虹。经过生命的淬炼,她逐步悟出人生真谛、平淡的幸福。

每当看到上人的画面,她情不自禁红了眼眶,心疼老人家背负着重担,而自己还做得不够多、不够好,没能帮忙分担。 “我太迟进来慈济了,所以不可以懈怠。最重要祝福自己身体健康,我才能继续做慈济。”

余养美签署了大体捐赠,期待到了人生最后,还可以做善事。【摄影:黄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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